睽違兩月,回到台灣,竟沒有什麼興奮的情緒。無庸置疑,因我在台灣,仍要勻出時間工作。我知道很多工作是沒有假日的,每個人士那麼認真奉獻在自己的工作上。但我身為魔羯座,一個據說是最有工作狂傾向的星座,卻對這份工作感到無比的厭倦。無比的厭倦。

我想我確實是被可以離開台灣這個莫名的執著沖昏了頭。我沒有能耐離開台灣,卻離開了,使我變得如此悲催。我喜歡買書看書,卻不見得喜歡賣書。我的同事曾跟我聊天時說,很多人希望能開一間書店,有些文青氣息,卻不知道開書店其實是勞力活。書店確實是勞力活,但我卻不覺得很多人想開書店。至少就我接觸的「文青」中,沒有人會想要開一間書店,倒是不少人想開咖啡館。賣些什麼都好,就是沒有人想到要賣書。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書店出來的人太高估書的價值之故?

總之,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賣書,也許有那麼一兩次,我有想過要去誠品工作,但只是因為那是「誠品」,而非因為那是一間書店。我從沒想過賣書,也不知道怎麼賣書,卻忽然誤入這賣書的工作,而是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不過,畢竟是回到台灣。台灣再怎麼樣,至少有自由。我可以不需要開代理就能上臉書或自己的網誌,台灣只要還有這一點,就贏過中國千萬。

但這次回台,我確實可以感受到某些人對台灣的擔憂。中國的硬體建設的量體與規模,確實會讓某些人對台灣「沒有長進」而擔憂。但生活在那裏就知道,雖有量體與規模,但經不起細究。台灣固然也無法細究,但我們的不好是赤裸裸的,不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甚至會被外表的金玉所迷困。

若硬要下一個我在兩岸生活過的刻板印象,我會說,台灣是硬體unqualified,中國是人unqualified。我在台中逛商場、吃東西,沒有碰到人大聲嚷嚷、行徑粗魯,沒有人穿著汗衫短褲就出門,甚至把露出自己的肚腩。我唯一碰到接近中國的狀態是在剪頭髮的時候一個小孩在旁邊放聲尖叫,但隨即理髮師就向我道歉,並立刻差人把小孩帶走。其實我毫無感覺,因為這種恐怖的尖叫我在中國已經聽到麻痺了。台中市容不好,但這是一個方便的城市,我可以花二十分鐘辦完銀行的事情,離開的時候順便去便利商店買一瓶無糖飲料,從容進出政府機關。而在中國,若要去公家機關辦事,至少要預留半天的時間,不見得能把事情辦好,而且一定會碰到趾高氣昂的辦事人員。

台中跟中國所有稍具規模的都市比起來,可能都像是個縣城。可是台中人,即便在某些程度上仍被認為不像台北人那麼都市化,在我看來,都已經好過任何一個中國一級城市的居民。雖說有危機意識的台灣人,都會說中國人必然很快就會在質上追上我們。但這要奠基在他們意識到「這是落伍的」前提之上,如果他們並無所感,那就永遠都只會如此。

而我不厭其煩地再說一次,在台灣,我終於可以自由打開網誌,上傳文章。至少目前為止,中國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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