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ura

今天我在上海南京西路等公車。公車站後是個極為高級的百貨公司，附近的花木修剪齊整，馬路人行道乾淨無塵。在公車站等車的人三三兩兩，離我不遠處有一男一女談笑，男子背對著我，穿著POLO衫與五分褲，腳上還特地搭配與上衣同色的PUMA休閒鞋。

等車的時間百無聊賴，忽然一聲清脆的巨響迸出，有人將喝完的寶特瓶頗有力道的扔向馬路，就是那位穿著頗用心的男子。寶特瓶彈了一下，顫顫地順著柏油路的斜度緩緩滑向人行道，但剛好此時一台電動腳踏車輾了過去，寶特瓶不成圓筒狀，只能在柏油路中央晃動。

我從頭到尾盯著寶特瓶，並看其他人的反應，發現周邊毫無所感。我一直有股衝動很想撿起來，但寶特瓶在路中央實在有點危險。不過大概是風吹的關係，寶特瓶又開始滾動，當它終於滾到外線道時，我走了過去，拿將起來，走向離那位男子不到兩步路的垃圾桶，丟到回收的桶子裡。

我以為事情結束。但旋不久，他又丟出一個小東西，速度更快，飛得更遠。那個小東西撞到柏油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時，他與他的女伴科科笑了起來，然後開始說起悄悄話，似是非常得意。而不久那小東西被車子壓過，彈得更遠。我想我在旁邊，應該是瞠目結舌吧。

當我丟寶特瓶到垃圾桶時，發出了深邃響聲，顯然垃圾桶裡沒有垃圾。上海街頭垃圾桶很多，我很羨慕。很多中國人到台灣，發現台灣街邊垃圾桶很少，街道卻很乾淨，以為這是有關連的，其實不是。台灣路邊垃圾桶很少，一向為人詬病，但這是因為很多人會把家庭垃圾偷偷倒在街邊的垃圾桶，特別是隨袋徵收垃圾費用的大台北地區，所以街邊垃圾桶少，而且洞口很小。若能有多的垃圾桶，何樂而不為？而街邊乾不乾淨，只跟人的素質有關。我很願意相信這只是個特例，但不幸被我看到，而且旁邊的上海人不以為意。都說破窗理論，如果維持乾淨，就容易得到維護，顯然在中國並不如此，這或許是中國的獨到之處，也許他們心中，一直有面破掉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