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ura

我曾寫過一些文章提到中國的「屎尿」問題。最早經歷這個隨意屎尿的驚嚇，是在首次去中國旅遊時，一個大媽就杵在那裏看著不知道是自己的兒子或孫子拉屎，我們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臺灣人眼睛瞪著老大，一路行注目禮走過去，那大媽居然還對著小孩說「看到這麼多人，你害臊啦？」第二次是我在深圳的時候，所住的社區居然有「關於隨地便溺的提示」，一個相當於天母一帶的高級住宅區，居然要專程貼出告示，希望住戶不要隨便在樓梯間便溺。

中國人隨意在街上痾屎撒尿，似乎已經變成「強國民情」，變成成見。誠然這種成見不免有貶低之意，但實情如此，不得不面對。而且我發現，與其說這是民性教養追不上物質的改善，還不如說這是中國人本色使然。我在網路上看到有人賣宛如水壺的「尿罐」時，非常吃驚，顯然中國的父母親並不想訓練自己的子女「忍一時之急」，要撒就撒，要拉就拉，教養的有無只差在有沒有容器去接著排泄物。我記得之前香港有個新聞，有對中國的夫妻覺得自己在餐廳受到歧視，因為自己小孩尿急在尿在寶特瓶裡，卻遭到服務生的喝斥。我隱約記得該名母親在大陸網站的討拍文，說自己的小孩一時尿急，「來不及帶他去廁所」，只好拿著保特瓶讓他就地解決。他覺得沒有讓小孩隨意便溺，已經是很有文化的表現，服務員的態度是過當。如果年輕夫妻的心態尚且如此，中國人真的能學會不隨地便溺，可能遙遙無期。

如果深一層論，這牽扯到的實是中國人的教育模式。我在中國的時候有個很深的感觸，中國人對自己子女放縱的程度，比美國那種「愛的教育」還要嚴重。我也曾寫過我在關山月美術館的經驗，裡面的小孩都在尖叫、狂奔、發出巨大的聲響，而他們的父母，不聞不問。

這可能是一胎化政策實行的副作用，每個小孩都如珍似寶，當然管教不得。可是台灣也多的是父母捧在手掌心，溫室裡長大的小孩，我從沒見任何一個這種小孩，連上廁所都忍不住。所以我只能猜測，有些觀念，中國人根本上就和台灣人不一樣。我不知道這是後天教育強加上去，還是文化浸淫的結果。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應當慶幸中國人學不會上廁所的禮儀，誠如韓國人所說，也只有這樣，我們相較於他們，才有所謂的競爭力。還要虧得他們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