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他們

這部戲…我不喜歡。

我本來以為這可能是自行創作,但看到最後,發現當中有些觀點是台灣人不會想到的,排除掉學生自行創作的可能。待看到節目單才知道,這是大衛坎普頓(David Campton)的作品。我素來對荒謬劇場的接受度不高,這齣1972年的作品還很明顯影射美蘇兩大勢力的政治對峙,我實在覺得太過於露骨,反倒沒有什麼趣味可言。不過服裝和舞台倒是相當用心的配合劇碼,演員的表現也很好。要知道,荒誕的劇情看似沒有什麼技巧,演員卻是要付出非常大的工夫和力氣來詮釋,身體要放開,誇張要到位,這些都不容易。

英國雖然是現代民主制度的先鋒,但英國的作家對極權統治、政治爭鬥特別有興趣。負面烏托邦三部曲《我們》、《美麗新世界》、《一九八四》,三部中就有兩部是英國人寫成。「我們和他們」似乎也可以放到這種脈絡當中,他沒有批判某種政治體制,只有嘗試找出人類歷史無奈的輪迴。在冷戰背景下,這種劇本還頗能有所啟發。但我實在不愛過於風格化的詮釋,因此興趣缺缺。



The Dresser

另一齣戲,The Dresser,則是非常寫實的劇本。舞台跟服裝簡直是卯足全力,務要把1940年代的英國盡量如實照搬,演員陣容也很龐大。而且我有點意外,這齣戲的主角顯然就是the Dresser,但畢製演員卻不是演這個角色,雖說戲份一樣吃重。也許是演員調性的問題。

這齣戲的名稱沒有翻譯成中文,可能是因為他們一時之間想不到有什麼對應的詞彙可以翻譯。一般我們可以翻譯成「服裝」或「梳化」,但那得出現在工作人員名單中,大家才會知道這中文的確切涵義。一旦這的詞彙單獨拿出來,似乎就很難簡單扼要翻譯出來。本事裡寫有中譯名為「療癒者」,大概指劇中這位Dresser的角色的詮釋。不過,「療癒者」也不足以解釋這個角色,所以為了求全,只好保留英文的原文。

大概是劇中的時間點設在二戰時的英國,我腦子一直浮出張愛玲這句話:「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英國被破壞,劇團老闆的時代被破壞,每個劇團的成員,他們的人生也面臨破壞。然而他們跟張愛玲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幾個主要的角色之間,彼此是用「愛」做為最後串連為一的紐帶。那個愛是不可顯的,是壓抑的,然而他所激發出的力量,卻可以勝過一切外在的破壞。

當然,再怎麼強韌的聯繫,抵不過最強大的破壞:死亡。死亡使一切崩潰,使隱藏的浮出,使一段巨大的伏線,終於顯明。

這齣戲有著藝術大學的學生一貫的考驗:年輕的生命要去詮釋年老的角色,這齣戲尤其如此。在戰時英國,年輕人都上了戰場,劇場裡只剩下老殘婦孺,畢製演員陳盈達所詮釋的「爵爺」(Sir)角色,是個登台無數次,垂垂老矣的演員,他戲中戲的劇碼還是莎翁的「李爾王」。平素若是老人演老人,大概就只是看他詮釋的技巧,可是學生演出,就多了一份揣摩老年人心境的工夫。這一點可以表現出來,我認為非常困難,也是很好的磨練。

至於飾演真正主角the dresser「諾門」的高偉哲,只能說真的是活靈活現。只是他的聲音不像在彩排影片中那麼乾淨,不知道是因為要刻意顯現出蒼老感,還是感冒聲音沙啞。他的角色無疑討喜,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劇作家讓這個角色陷入刻板印象的陳窠。雖說這種陳窠,可能在1980年的時候不太有人在意,但我總是感到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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