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臉書看到鄭惠敏的留言,很是感慨。
拜臉書所賜,我的看書時間愈來愈少。但就算看的時間遠不如買的數量,我每個月至少買一到三本書。可是我家裡其他成員,包括我爸、我媽、我弟、我弟媳,他們一年有沒有買到一本,我都很懷疑。我弟的收入,可能還是我的兩倍不止,饒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專程去書店,買一本打折又打折的新書。
因為我的關係,我們家無論是書的數量,還是買書的數字,都應該高過一般台灣家庭。而除了我,我們家親戚,沒有人像我這樣買書,就算是我堂姊曾在書店當過企劃,也不曾這樣買書。
買書,看書,從來不是台灣人的休閒活動。對我這輩人而言,讀書只有一個目的:升學。我家算是很罕見會買一堆「課外書」給我的家庭,但在我國中跟高中,也就是我的記性最好、吸收能力最強的時期,父母仍然要我「不要看那麼多有的沒的」,多算點數學、多寫點習作,這才是他們心中理想的狀態。而我必須很遺憾的說,二十年過去了,當年在聯考制度掙扎的小孩,今天仍然用這種心態壓榨他們的小孩,要他們不要看課外書,要他們乖乖做習題、讀課本。
台灣人打一開始,就把讀書看成是為了升學不得不然的苦差事,他們怎麼可能在離開校園後繼續買書讀書,甚至當成是必要的生活調劑呢。
所有在書價、編輯、出版社之類的改動,基本上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行為。台灣書市低迷,最根本的原因是台灣人不讀書。而台灣人不讀書的原因,其實是教育制度帶來的後遺症。台灣教育如果永遠功利導向,書本就永遠只是少數人的嗜好,不可能成為「書香社會」。一個社會看不看書,最好的觀察就是看這個社會的上層階級有沒有讀書的習慣。如果這個社會有錢有閒的階級都不買書、不看書,甚至拿書來妝點一下家裡的空間都沒有,任何形式上的改變,都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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