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洛第二天,是這次行程最緊湊的一天。而實際上我們也沒有待在京都,整天都在奈良縣度過。
早上是重頭戲正倉院展。本來我和同伴覺得應該要早點從京都出發,不過前一天搭紅眼班機,又在機場上演大爆走戲碼,就算我晚上十點準時熄燈,隔天早上還是全身痠痛不堪。我不得不將時間推遲。不過推遲是好的,我們到奈良的時間算得很準,剛好可以進去看展。
(博物館外的海報)
日本人對特展有難以言喻的熱情,這樣的熱情是台灣人很難理解的。我同伴不斷問我,為什麼日本人會對正倉院的東西有這麼有興趣,即使我已經跟她解釋了正倉院文物的由來與物件所代表的象徵意義。她還是不太理解一千多年前的天皇崩逝後供養給官方寺院的唐代舶來品,為什麼會引來這麼多日本人爭相目睹。畢竟在台灣,沒有人會對自己過去的歷史有太大興趣,更不要說有特展,還有一堆人排隊。
她對於排隊的人潮頗為意外,正如另一位同伴前兩年在東京博物館排王羲之展那樣不解。這兩位,一位是美術史出身,一位是專業畫家。要論文化素養,他們可能在台灣人當中是最好的一群。連他們都對這種現象難以理解,或許也可以某種程度反映台灣人的文化素養。在一個處處「文創」,講到爛掉的社會,我們對「文化」本身的想像,仍舊非常貧乏。
這次正倉院的「明星」是一把有象牙鑲嵌的唐代琵琶。一般外行人看的是琵琶外用象牙、鹿角精細鑲嵌的美麗花樣,不過學者專家則把重心放在琵琶正面撥弦處那塊「捍撥」,那塊捍撥上畫的是山水圖樣,下方有兩位高士對坐。在中共挖出唐代墳墓以前,這張圖畫是非常珍貴的唐代山水畫傳世品。
(奈良博物館後方的庭院)
正倉院展人頭鑽動,但毫無意外,這個展覽除了我們,沒有看到任何講中文的人在展場當中。我也特地避開尋常去奈良的定番東大寺與春日大社。轉去比較僻遠的唐招提寺與藥師寺。我曾在討論聶隱娘的電影美術時,提到真正的唐代遺跡,其實多在奈良。這天的奈良行,幾乎就是「追憶唐代」的一天,看著唐代遺留迄今的正倉院,又去了唐代高僧鑑真創建的寺院,以及天武天皇發願敕建的藥師寺(始建於680年,相當於唐高宗調露二年),恐怕在中國,也沒有辦法這樣體會唐代。
(唐招提寺金堂)
(藥師寺金堂)
(藥師寺講堂。雖說是新建,但比起中國新近的仿唐建築,又更有皇皇大唐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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