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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倫敦奧運中國隊出現葉詩文禁藥爭議和羽球隊(與韓國、印尼)打球放水遭取消資格的新聞,剛好在網路上看此文,頗有呼應之感,遂轉錄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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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富而不尊,富而不強


前面已經說過,國人心目中的所謂「崛起」,就是發家致富,並無其他內容。托毛澤東的福,「綱式思維」業已成了「國思」,也就是中國特有的思維方式。過去是「以階級鬥爭為綱」,如今則是以金錢為綱。據說只要抓住了這一「主要矛盾」,那就「綱舉目張」,「一切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因此,只要發了家,其餘一切自會水到渠成,GDP搞上去了,民族尊嚴就會自動提升,國際形象會自動變好,國際威望會自動具備,國力也會自動增強,什麼都有了。

這種思維方式也未必如有些網友推測的那樣,是過去窮急了形成的,它其實是中國生活方式形成的「普國價值觀」。在國內,金錢已經成了衡量世間一切事物的唯一價值標準,有錢就有了一切,喪失金錢就喪失了一切。如今國內已經不再是「笑貧不笑娼」,早就進到了「羨娼」的高級階段。有的青年女性在網上公開廣告,申請二奶位置,直接就把不勞而獲、不擇手段致富當成了榮耀。

在國人心目中,既然國內如此,國際上當然也會這樣。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孫子。就是在這種心態驅使下,央視主持人芮成鋼才會向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提問:「聽說你是坐經濟艙來的,這是否在提醒大家美國欠中國的錢?」沒哪句話比它更能揭示暴發戶那鄙俗、無禮、猥瑣、齷齪的心地了。最絕的還是,這種散發著小人得志的惡俗銅臭的話,不但出自代表國家喉舌的「國嘴」,而且發話者竟然絲毫意識不到這話只能羞辱自己,羞辱自己代表的國家媒體,反而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自人類有史以來,這大概是最為宏偉壯麗的以恥為榮、以自辱為弘揚國威的壯舉吧。

可惜正如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的那樣:「一個蛤蟆坐在井裡說:『天有一個井大。』這是不對的,因為天不止一個井大,如果說:『天的一部分有一個井大。』這是合乎事實的。」在國內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絕對真理,拿到國際上來就成了令人作嘔的傖俗了,因為並不是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趨炎附勢的勢利眼。

於是中國人不能不無限懊喪地發現,中國確實有了錢,然而依舊沒有尊嚴,沒有光榮,沒有威望,沒有感召力,並未給她的公民贏得任何尊重與便利。中國的護照至今仍然是世上最沒用的護照,除了一般人根本沒聽說過名字的國家或亂邦危邦外,上哪兒去都要簽證。相比之下,中華民國雖然被中國不遺餘力地圍堵封殺,世界上卻有一百多個國家允許其公民免簽入境。就連彈丸之地的香港,給予其護照免簽優惠的也有145個國家,囊括了所有發達國家。

這就怪了:若說是鬼子搞種族歧視,則港台兩地居民都是華人。若說人家嫌貧愛富,如今世界上有哪個國家的觀光客比中國遊客出手更大方?若說人家是嫉妒咱們,為何其他富國大如美國,中如日本,小如挪威、瑞士、奧地利、丹麥等等沒有類似困境?若說「帝國主義亡我之心未死」,是幾時起全世界大多數國家都成了帝國主義?而且,當年德國日本是整個文明世界的死敵,戰敗後為何非但沒有亡國滅種,還迅速迎來經濟起飛,不但先於英法等戰勝國進入繁榮,而且至今也比那兩國富?

處於許多國人視野之外的,是世界上並不只有金錢才是財富的文明常識。王朔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名言廣為國人傳誦,可惜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有錢更是萬萬不能的。興許,最可怕可哀的貧窮,還是「窮得只剩下錢了」。有錢的野蠻人比貧窮的野蠻人具有更強大的排斥力。像芮成鋼那種「富措大」,在現實生活中絕對不會有哪個文明人願意與之來往。可悲的是,許多大陸人不懂這最粗淺的文明常識,因此非但無法理解香港人對大陸人的反感,還要由孔慶東帶頭,對港人惡語相加,於是就只能火上加油,越發促進香港的離心傾向。

據港大民研計畫中心近日發佈的民調結果,香港回歸15周年之際,市民對中國國民身份的自豪感,比去年同期下跌4個百分點,只有37%的香港人感到自豪,是2001年以來的新低;港人對中國人身份認同,跌至13年以來的新低,29歲或以下群組,更創歷年新低。其實也用不著什麼民調,光是「強國人」這一絕妙諷刺稱呼的發明與流行,就足以說明暴發的野蠻人的排斥力是何等強大了。連同文同種、據說是「血濃於水」的港人都這個態度,您還怎麼指望讓「非我族類」的洋鬼子傾慕咱們?

這說的是國民形象,作為一個大國與富國,中國的國際形象與國際威望又如何?甭說與二戰中躋身「四強」、二戰後一舉收回淪陷50年的臺灣、淪陷14年的東北、並廢除了與除蘇俄外一切帝國主義國家的不平等條約的中華民國相比,就連當年屢戰屢敗的積弱的大清都不如。

1909年10月11日,在經過緊張的外交談判與必要的武力顯示後,大清與日本簽訂了東沙問題條約,順利收回已被日人強佔的東沙群島。1911年5月,墨西哥發生排華運動,當地暴民殺害搶劫華僑,排華運動並播散到古巴等拉美國家。清廷立即向墨西哥政府提出抗議,聘請國際調查員就屠殺慘案提出賠償要求,並立即電令正在北大西洋海域遊弋的重巡洋艦「海圻」號向排華最嚴重的幾個拉美國家進發,8月中旬,「海圻」號駛抵哈瓦那,古巴總統被迫拜謁艦長,簽訂討好華僑的城下之盟;清政府向墨西哥發出最後通牒,聲稱中國海軍即將進軍該國,迫使墨西哥政府就排華事件正式向清政府賠禮道歉,承諾償付受害僑民生命財產損失並緝捕暴民。

就連統治因辛亥自爆而碎片化的中國、政令不出北京的北洋政府,也曾在1918年4月16日派巡洋艦「海容」號駛抵海參威,武裝保護陷於俄國動亂中的僑民。北洋政府並緊急加派機車、商船,從陸海兩路撤僑。「海容」號巡洋艦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時,多次派兵登陸,前往保護被當地人包圍的華工。幾次三番武裝示威後,針對華人的暴力行為大為減少。北洋政府還於是年8月22日派出2個團共4000人的兵力,分6批陸續開進西伯利亞,確保符拉迪沃斯托克─雙城子─綏芬河的撤僑通道。在駐俄部隊的壯威下,在內戰最為激烈的伊爾庫茨克一線,中國外交官員不畏艱險,從莫斯科和哈爾濱聯繫調運火車,全程護送,僅1918到1919 年間就搶運出3 萬名被困華工。1921年初,海蘭泡、伯力等地再度發生排華事件,北洋政府再度在6月份「派軍艦江亨赴黑河,利捷駐三江口,利綏、利川赴伯利」,「專備保護僑民之用」(引自雪珥博客)。

這些壯舉,「新」中國政府幾時做出來過?自1949年以來,全世界排華事件此起彼伏,不絕如縷,印尼、緬甸、越南、柬埔寨、俄羅斯……炎黃子孫一次又一次被搶劫、被強姦、被屠殺,而偉大的祖國卻視若無睹,甚至把越南僑民稱為「越南難民」,聽任他們在70年代飄滿南太平洋。那時的口號是「七億中國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堅強後盾,遼闊的中國領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後方」,然而它們卻絕對不是本國僑民的堅強後盾與可靠後方。偉大祖國為他們安排的命運,就是走投無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默默喪命異國。

如果說那時中國還一窮二白,需要「韜光養晦」,那麼「撅起」之後又何如?

2009年2月14日,中國貨船「新星號」在俄羅斯納霍德卡港外遭到俄邊防軍「海岸」號軍艦炮擊。在返港途中,貨輪因遭受重創而沉沒,7名中國船員失蹤。外國軍艦擊沉中國貨輪,中國政府卻甘之如飴,無隻言片語譴責俄方放肆踐踏國際公法的罪行,遑論要求懲辦禍首並對受害人及其家屬作出謝罪與賠償。連道歉賠償的要求都是租賃該船的香港吉瑞祥船塢有限公司提出的,堪稱開創了世界外交史上之光輝先例。

2009年6月18日,俄羅斯政府宣佈將集中銷毀價值高達20億美元的中國「走私」商品,並要求莫斯科市儘快關閉切爾基佐沃市場。俄羅斯中國浙江同鄉會會長倪吉祥對《國際先驅導報》記者表示,此舉對中國公民造成的損失根本不止20億元,總損失估計在30億~60億元之間。華商跳樓的跳樓,自殺的自殺。然而中國派出的代表團卻表示「支持俄方強力打擊不法經營的做法」!

近年來,俄羅斯排華活動越來越猖獗、越來越頻繁與慘烈,華僑們一次又一次地被欺壓、淩辱、毒打,而中方媒體卻把這些事實隱瞞得嚴嚴實實,大力宣揚兩國人民相互友好信任、俄羅斯中國年、中國俄羅斯年如何成功等等。就連被俄媒體公開報導的華人遭到遣返和不公對待的消息,也被中國當局視為「不合主流、唱反調」。哪怕是在華工因不堪俄國保安欺壓而奮起抗暴之後,中國政府仍要僑民要以中俄兩國友好大局為重,支持俄羅斯權力機關的執法行為!(詳見顏昌海博客)

俄羅斯還可以說是惹不起的大國強國,中國不得不「韜光養晦」。可奇怪的是,就連歷來懾服於「天朝」的周邊小國弱國,如今也居然會競相肆無忌憚地羞辱天朝,而天朝也就默默忍辱。這可是在中國幾千年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咄咄怪事,就連國力最弱的大清、北洋時代也未見過,絕對是共產黨領導下才出現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獨特風景線。

用凱迪網友的話來說就是:「不佔領幾處中國的領土或島礁,不抓幾個中國的邊民或漁民,不從中國搞幾十百把億的無償援助,你都不好意思說是中國的鄰國。」強佔中國領土的日本、越南、菲律賓不必說,就連據說是「鮮血凝成的友誼盟邦」朝鮮,也敢派巡邏艇大搖大擺地駛入中國領海,綁架搶劫中國漁民。羞辱中國似乎成了一種時尚,一種競賽。與賽者似乎都心領神會:方今之世,不爬到中國人頭上去拉泡屎就不算好漢(「不到長城非好漢」的今解)。這麼做毫無風險可言,絕對不會受到中國政府的懲罰。就連虛假的抗議姿態,中國政府都未必會做出來。

於是我們便看到了一個非常奇特的悖論:毫無疑問,如今是中國有史以來國力最強大的時期,然而對外(不包括對台)關係卻處於最屈辱卑微的時期,堪稱「毫無國威的強國大國」。這就是中式撅起:極大增強了的綜合國力有如冥幣,根本就無處兌現。

五、中國國際形象為何如此糟糕?

中國的國際形象如此糟糕,主要是因為中國是碩果僅存的共產黨大國。國內(中國)網友不知道,在文明世界,「共產黨」這名稱非常之臭,與「魔鬼」「邪惡」這類詞幾乎等價。一般人想到共產黨國家,猶如想到當年的納粹國家一樣,覺得那完全是反人類、反文明的邪惡政權。

昨天在國內網上看見,有人非常驚奇地通知大眾,諾爾曼•白求恩在他的老家加拿大原來非常之臭,以致他家的人都把他當成了不可外揚的家醜。只是冷戰結束後,隨著中加關係的改善,白求恩才開始被本國人當成救死扶傷的人道志士紀念。這則新聞本身,就暴露了國人壓根兒不知道,在文明社會中,「共產黨」這三個字是何等的臭不可聞。

由這種邪惡組織統治的國家,想在國際社會上有好印象,其可得乎?幾年前CNN的記者 Jack Cafferty在電視述評中說:「They are basically the same bunch of goons and thugs as they were in the past 50 years.」引起愛國憤青大嘩,以為那是對全體中國人的嚴重侮辱,迫使CNN作了道歉。但卡夫提不過是說出了一般人的心裏話罷了。那兒的they,說的是「the Chinese commies」,並不是泛指所有的中國人。

要說這看法完全是偏見倒也未必。有過1989年那場大屠殺後,要改變西方人對中國的印象就難了。至今猶記,1989年年底,所在國的電視臺回顧過去一年的新聞,在放出坦克隆隆駛入長安街的鏡頭時,解說道:「這是一場入侵,一支軍隊攻佔了自己的首都。這是一場戰爭,一個政府瘋狂地屠殺自己的人民。」這話有如說是悲憤或沉痛,莫如說是無限的震驚與厭惡。一個國家的軍隊和政府竟會對自家國民幹出這種事來,完全超出了鬼子的理解力與想像力。

六四之後又如何?中國總是隔三差五地爆出人權醜聞。劉曉波不過寫了幾篇沒人看的文章,就被判了重刑。更別說新疆西藏反復發生的騷亂了。最令鬼子無法忍耐的是,連一個盲人,中國政府都有本事去迫害之。這種醜聞只可能不斷強化鬼子的惡感。

另一方面,中國的外交官員(也就是被某個小白無限熱愛無限崇拜無限敬仰無限忠誠尊稱為「洋共」的人渣們)因為缺乏起碼的文明常識與業務能力,專門鼓足幹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有計劃、按比例、高速度地在國際舞臺上丟中國的臉。那位中國幾千年才出一個,世界幾百年也不會出一個的前外長李大牙就別提了,中國政府的重大外交決策也威力無窮。1999年,中國因為馬其頓同台灣建交,投票否決了聯合國向馬其頓續派維和部隊。當時外國傳媒都對此噁心到了極點,認為中國政府什麼道義感、什麼原則都沒有,只是為了泄私憤,竟然不惜濫用大國權力,否決了一個純粹的人道主義救援行動。

個人覺得,事實確實如此,毫無原則就是「負責任的大國」政府的獨家商標,在這點上,中國連老大哥都不如──當年中蘇雖然成了敵國,人家在聯合國討論驅逐中華民國、接納中華人民共和國議案時,可從來是投贊成票的。被中國政府無端干涉內政、辱駡了幾十年的南斯拉夫也如此。

最能敗壞中國國際形象的,恐怕還是中國實行的「全世界獨裁者,聯合起來!」的外交政策。凡是敢於並善於屠殺本國人民的第三世界爛汙獨裁國家政府,必定是中國的友邦,而雙手沾滿國民鮮血的大屠夫們,必定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對這些暴君,中共總是懷著「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深厚「階級感情」;對那些國家發生的推翻暴君的人民革命總是懷著入骨的恐懼與敵視,一無例外地把它們譴責為萬惡美帝的大陰謀;而對倒台的暴君們總是懷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深刻同情。這種與文明與人道背道而馳的外交定向,當然要引來文明世界的一致反感。

不幸的是,自卑情結(inferiority complex)從上世紀初就成了中國的國症,至今毫無痊癒模樣。中國人比任何人都更需要外界承認自己的成就,更需要他人的尊重,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以為尊嚴是可以靠金錢買來的。於是不但斥鉅資興辦奧運會,而且無比慷慨地實行銀彈外交。可惜大多數國人不知道,一個不知道尊重自己的人民的政權,只會讓文明世界深懷厭惡,絕無可能贏得尊重,卻相信了官媒以及瘋子郎咸平的瘋話,把西方普通人對中國政府的厭惡,看成是「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的國際大陰謀。他們不知道,其實西方的政客與資本家都是「親華」的,討厭中國的是普通人尤其是知識份子。這是一種本能反射,與一般人對骯髒的厭惡心理差不多。

當然,鬼子也並不是完全不知道後毛共與毛共社會的重大區別。但這對中國國際形象反而不利。在暗無天日的毛時代,中國在西方反而有許多同情者,那就是在西方媒體中很有影響的力薄儒們(liberals),這些人多是知識份子(intellectuals,此語跟中國的「知識份子」涵義不同,大致相當於中國的「高知」吧。因為此語有政治上不正確之嫌,如今已不大用了,改為academics),亦即大學教授、名記者、作家等等。他們把對物質社會的幻滅逆反心理先投射到蘇聯,後投射到中國,幻想出一個「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的「東方香格里拉」,報以無限單相思。我作博士後時的系主任與同事,在60年代都是死硬的毛分子,不但頗能背誦毛語錄,甚至還看過電影《紅旗渠》。但自中國和平演變為權貴資本主義社會後,就連這批左派的好感也喪失了——他們的「隔河柳色更綠」的幻覺,不可能不被「舉國盡是曼哈頓」的山寨美國圖景打破。

除了社會制度引來的文明世界的天然反感外,低下的國民素質也能引起大眾的惡感。如今西方的觀光點特地針對中國遊客,立起了中文告示,特別強調「請勿大聲喧嘩」、「請勿隨地吐痰」,讓我看了臉上熱辣辣的。國人說話聲音之大,似乎遠超其他地方的華人。我在《台灣一瞥》中就講過,在台中夜市,我們與一位大陸訪客發生了輕微爭論,周圍的人卻都嚇呆了,人家似乎從未見過這壯麗景象。大陸人說話就跟吵架一樣,似乎音量不到一定程度就沒有表達能力。而西方大概只有義大利人與西班牙人有此愛好,但也遠沒到中國人的程度。

這些都是小事,更嚴重的問題是,國人似乎有一種引人厭憎的特殊本領。第一是喜歡犯法占小便宜,認為這麼做才是聰明伶俐,不這麼幹就是豬頭。第二是喜歡撒謊欺騙搗鬼。第三是極端勢利,有點錢就耀武揚威,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第四是粗魯無禮。這些毛病結合在一起,很容易讓中國人成為極不受歡迎的族群,走到哪兒都讓人側目而視。我想,港人對「強國人」的排斥與反感,多半是這些原因。連本族人都無法容忍,遑論異族?中國的鄰國沒有一個不將中國恨之入骨,這恐怕不完全是政府造成的。

外蒙的例子最能說明這一點。它先後當過中國和俄國的殖民地。論在那兒作的孽,中國人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外蒙是在大清時才首次進入中國版圖的,但歷來由蒙古王公統治,辦事大臣也多是滿人,漢族根本就不得往那兒移民,只是到了晚清新政搞改土歸流,才鼓勵漢族商人上那兒去,但沒多久大清就垮台了。老毛子進去以後,扶植傀儡政權,在那兒忠實複製蘇維埃暴政,據不完全統計,光是喇嘛就屠殺了十萬人,而當時整個外蒙也就只有70萬人。饒是如此,外蒙人卻並不痛恨俄國人,卻把中國人恨進了骨子裡去。華商華工猶如過街老鼠,動輒被當地人暴打。您說這是咋回事?我看跟中國人的貪婪、怯懦、粗俗、勢利分不開。最討人厭憎的恐怕還是勢利,就憑漢族對所謂「文化落後」的窮國流露出來的那種赤裸裸的鄙視,走到哪兒都只會變成過街老鼠。

儘管如此,我仍然認為,文明世界極大地誤解了中國。就連中國人自己,也至今弄不清中國的「國家」與西方的「國家」根本不是一回事。西方其實是按蘇聯的模式來擬想中國,卻不知道中國與蘇聯內政或許一模一樣,外交則有本質不同。其最本質的差別是,蘇聯是個對外擴張欲永無止境的邪惡的民族國家,而中國則是個內向的官僚階級鎮壓本國平民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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