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ura

中國製作的架空連續劇「瑯琊榜」去年底在台灣爆紅，至少在網路上，這個效應似乎一直延燒。另一方面，網路上某個圈子開始爭相「傳頌」中國現在正在播出的網路連續劇「上癮」，其效益之大，甚至「驚動」唐立淇在網路上「出櫃」說自己是腐女，只因她也正在追此劇。

這種或明或暗，迎合「腐女」想像的電視連續劇，在這幾年似乎變成熱門。喜歡BL（Boy's Love，指故事中有男性間情愛內容）的女性族群（可能也有少數男性）本來是非常隱蔽的社群，即使是今日，也不是那麼多人勇於承認自己喜愛這類題材。但顯然有人抓到這一市場潛能，在既有的小說、漫畫（均以日本為主）以外，在戲劇題材中加入此類內容。我覺得最具代表性的開創者，是BBC所製播的「新世紀福爾摩斯」，這個新製作的福爾摩斯影集，不僅捧紅英國男星班尼迪克‧康柏拜區（Benedict Cumberbatch），當中福爾摩斯與華生若有似無的「情愫」，相信是這個舊題材忽地又吸引人的關鍵因素。

瑯琊榜也是類似的情形。在原著小說中，瑯琊榜只是中國版本的「基督山恩仇記」，可是因為電視劇裡，幾位主要男演員都是面容姣好的偶像型演員，戲中的互動又有很曖昧之處，甫開始就被觀眾衍生出一堆BL式內容，而劇組推波助瀾，不僅發布一系列BL取向直接的宣傳照（像是兩個男主角穿著大紅衣服「交換戒指」），甚至幫忙轉貼影迷的衍生內容，在嚴肅沉重的戲劇內容之外，開拓出一大片「BL創意園區」。而由於稍早之前中國才放完一齣講述戰時中國的諜戰戲「隱藏者」，當中的主要角色與瑯琊榜大半重疊，特別是主要的男性角色，兩齣戲均爆發出強大的「腐」味，成為迷姐迷妹最大的發想來源。

這尚且只是衍生，戲本身並沒有什麼曖昧的指涉（對沒有「腐」概念的人，瑯琊榜就是一齣充斥算計鬥智的連續劇），但現在網路上正在播出的「上癮」卻是有明確BL取向的戲。在這裡需要稍作說明，「BL」在腐女的概念中，與同性戀並不一樣，腐女毋寧只是在追求視覺感官的刺激，並不在意主角實際的性傾向。「上癮」顯然是非常女性眼光的連續劇，一則兩個主要男演員的戲劇表現是非常異性戀的，再則劇中主角發生感情的模式非常突兀，不太像是一般戲劇中處理同性戀的方法。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中國社會迄今仍不太正視同性戀，雖然同性戀在中國不至於受到嚴重的壓迫，但在戲劇中很少討論同性戀議題。

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很值得觀察的指標。雖然囿於尺度，我們不可能真的看到中國的連續劇中有同性性愛場面，但肯這樣直截且沒有但書的表達出來，似乎連台灣也沒有。幸也不幸，這齣戲在忽然受到大量關注後，中國廣電總局以「因涉及高中生戀情，不正常性行為，主角名字涉及毒品」三個理由，在中國境內全網下架，只剩境外的Youtube可看。本來中國在戲劇題材上可能有更多的突破，被中共一道「口諭」抹殺，但「幸運」的是，台灣似乎因此還可以保有華人戲劇中最高的自由度與空間，不會因為中國的市場規模所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