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昏黃,群星無光,搏夜渺茫,則人為凄然。天晴日麗,風和雨霽,登高而四睨,則人情為之暢然。斷山童童,流沙漠漠,草木不生,澗谷皆涸。吾自埃及跨駱駝遊薩蝦拉大沙漠,極目無睹,一日而返。遊於瑞士阿爾卑士,巖壑萬重,湖陂千百,白雪在上,繁花在中,綠波在下,穠華蒼綠,尺寸異態,過者左顧右盼,耳目接之而不盡,心魂嘗□而無暇。天之造山水,有美惡存焉,而人情之愛惡,則莫不愛美而惡惡,若是者豈非天之性,猶人之性哉?蓋日星之相麗,大地之相摩,鬱而為山林,瀉而為江河,滋而生草木,衍而為陵陂,人生其中,受其所感,故美惡滋稱,況有目而辯色,有耳而辨聲,此人質之所特具而無文野之所同者。(康有為)

選自陳永標等編,《康南海詩文選》,廣州:廣東教育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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